本周末是上海民办中小学面谈日,有家长反映,民办阳浦小学和青浦世界外国语学校在学生面谈过程中,家长被要求做问卷调查,问卷不仅考察家长们的学识,还要求填写爷爷奶奶的学历、工作单位等信息,俨然“查三代”的架势。对此,涉事学校回应称,出题不是为了考家长,而是为了让家长在等候中娱乐一下。上海市教委在获悉此事后责成杨浦区、青浦区教育局迅速核查,要求相关学校立即整改。上海市教委提出的处理意见包括要求两校公开致歉并核减明年的招生计划(5月8日澎湃新闻)。

需要明确的是,民办小学也属于义务教育阶段,须遵守国家教育法律和地方教育法规。义务教育法明文规定,教师在教育教学中应当平等对待学生,不得歧视学生。上海市教委明确要求,民办小学和初中在面谈环节中,严禁举行纸笔测试或学科考试,应当注重对学生好奇心、关注度等学习品质和社会适应性的考察。但这两所小学民办小学,绕开现有政策,改“考家长”,试图从中筛选出学历高、地位高、家庭条件好甚至遗传基因好的家长,继而选拔出所谓的好学生,此举不仅严重违反教育法规,也是对低学历家庭、打工人员等群体及其孩子赤裸裸的歧视。“愧对子女”“愧对列祖列宗”是家长对奇葩考题的无奈,何尝不是对教育特权的强烈不满?

面对众多的议论和吐槽,上海市民办阳浦小学发布回应称:怕家长等候太枯燥,为了让家长在等候中娱乐一下故出了题目,并非是为了考家长,此说法无疑是欲盖弥彰。“家长自愿行为”也好,“探究家校互动”也罢,冠冕堂皇的辞藻也掩盖不了功利、浅薄、扭曲的教育心态。

从广州某私立学校的“本校只招收本科以上学历之家长”,到上海民办小学的考家长“查三代”,近年来一些学校依仗教育发展失衡背景下的优良教育资源,打着自由招生的幌子,将法度与公理抛在脑后。在激励创新创业的21世纪,更应该“不拘一格降人才”,但一些学校和教育管理者竟然还将出身、门第,财富、地位奉为挑选学生的尺度,将个体的学历差异逐渐演变为教育特权差异且愈演愈烈,其恶劣影响不可小觑。

教育是要给国家提供追求科学与公平、诚实守法、多专多能、全面发展的现代化人才。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基础,是实现阶层流动、推动社会进步的阶梯。儿童文学作家秦文君曾说过:“教育应是一扇门,推开它,满是阳光和鲜花,它能给小孩子带来自信、快乐。”幼升小奇葩考题其实是在赤裸裸地制造教育不平等,给孩子、家长带来沮丧、挫败与恐惧,从而造成所谓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的对立,引发对教育公平的普遍焦虑和社会不安,是现代教育的严重倒退。

上海市教委的处理决定是非常及时也是非常必要的,若不对这类戕害教育公平的奇葩考题坚决喝止,不对相关人员进行严厉追责,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更出格也更不堪的“教育娱乐”题还将次第上演。